2024年AI會如何發展？《經濟學人》專訪奧特曼與納德拉

每年，全球企業菁英飛往瑞士達沃斯的原因，是維繫重要的關係，像是關鍵供應商或是大手筆的客戶。今年，許多人更想知道他們與微軟和Open AI的關係如何。這兩家公司是世界上最著名的AI供應商，而AI讓商業界興奮不已。Open AI將技術獨家授權給軟體巨頭微軟，微軟則忙著將技術注入它從Word到Windows的產品中。

這兩家公司之間的關係也備受關注。去年11月，Open AI的執行長奧特曼被董事會解僱，幾天後又復職。據報導，擁有Open AI 49%股權的微軟執行長納德拉，在奧特曼的困境中給予支持。不過這場混亂仍讓許多人懷疑奧特曼口中「科技界最好的兄弟情誼」所面臨的風險。

1月17日，兩人在達沃斯接受《經濟學人》採訪，這是他們自11月以來首次聯合公開露面。他們都很樂觀，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唱同調，稱彼此的合作關係「偉大」且「令人難以置信」，並總是談著雙方是多麼有共識。

一個共識是，2024年將是AI重要的一年。微軟這個月對AI的巨額下注讓它取代了蘋果，成為全球最大企業。如今，它的市值接近3兆美元。接下來將公佈的季度收入，將首次反映企業客戶願意在AI上花多少錢。儘管一些觀察人士對Open AI最新模型GPT-4感到失望，但奧特曼暗示了新的功能，例如更強的理解力和產生音頻的能力。納德拉表示，模型在所有任務——從寫論文到寫程式的表現上，都會變得更厲害。「我真的認為它的神奇之處在於泛用性，」奧特曼說。

用途廣泛的AI，被奧特曼視為「一種新的電腦」，納德拉持相似看法。他認為，「自從個人電腦問世一來，我們還沒有真正的一股驅動力，來以更少的辛苦完成更多的事情。」微軟的供應鏈團隊已經使用AI來幫助模擬其決策的影響，而不必等財務部門在季末時這樣做。

AI取代會計師等技術工作者的能力，引發了人們對就業影響的擔憂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1月14日發表的一篇論文，計算出AI能重塑勞動市場。受過大學教育的人最容易受衝擊，但也最有可能從新一波創新浪潮中獲得回報。納德拉和奧特曼都堅信，相較於被AI摧毀的職缺，這項技術將創造更多新的就業機會。納德拉認為，AI可以讓人們學習新技能，並更快地換工作，使勞動市場更具活力。他說，這將導致部分工作的薪資上漲，而另一些工作的薪資則「商品化」（換句話說，下跌）。

隨著通用人工智慧（能表現出所有正常人類智慧的機器人，簡稱AGI）的出現，這種顛覆可能更加引人注目，如果AGI真的被實現，它將能在大多數智力任務上超越人類。AI末日論者，認為這可能產生各種弊端，從經濟混亂到機器人災難。儘管如此，做出AGI是Open AI的既定目標。奧特曼將這項目標的進展描述為「令人驚訝的經久不輟」。他將之比喻為iPhone的演變，沒有任何新機型代表巨大的飛躍，但從第一個版本到最新版本的技術革新卻是非凡的。因此，奧特曼預計第一個AGI造成的麻煩不會持續太久，「世界將經歷為期兩週的恐慌，然後人們繼續過日子，」他說。

納德拉和奧特曼都沒透露AGI何時會出現。納德拉相信，到那時，使用AGI將受到監管，「各國絕對有權對『是否準備好部署AGI』有發言權。」奧特曼大致同意這樣的觀點，但更為謹慎一些。他指出，監管機構必須權衡AI的風險和能力——就像飛機一樣，儘管偶爾發生墜機事件，它仍帶來巨大的好處。同理，AI的「巨大優勢」意味著停止進步將是一個錯誤。安全，不是使用或不使用科技的二元問題，而是「一路上許多的小決定」，奧特曼說，GPT-4的推出就被推遲了7到8個月。

奧特曼一直是技術樂觀主義者，他堅信「科技繁榮是創造更美好未來的最重要因素」。納德拉是一位資深企業人士，他的言論更加務實。他談及當天與各行業高管進行的20場會議，「他們正在做的事情，我可以提供一些意見」。換句話說，他正在鞏固微軟的企業夥伴關係，這符合達沃斯的大老闆該做的事。